【艾利】秘密(8)

※艾伦第一人称
※人物和人际关系操作
※是科技不太发达,贫富差距有点大的时候
※※不存在任何形式的歧视或辱骂




因为我昨晚一夜未归,直到今晚才回了家。家里除了我,那两个女人都显得躁动非常,以至于晚饭时母亲干脆把餐具扔在了桌子上,顶着一张苦瓜脸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儿。

「艾伦有了交往对象。」米卡莎在我之前说道。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十分自然的用手里的叉子插了食物送到嘴里。

「别瞎吱吱米卡莎!」我看她如此从容,还以为她要趁机报复我。我费劲儿的咽下嘴里还没嚼烂的食物,拿着手里的餐具斜指着她。「有时候我真想把你那张漂亮的小嘴儿给缝上。缝结实点儿。」

「这是真的吗艾伦?」

「别听这小妮儿胡说我亲爱的母亲。尝尝这个。」

我往她的餐盘里面叉了块食物,试图分散她的注意。但我忽视了我的母亲压根不吃我这一套,反而我的逃避让她更确定的下了结论。她突然显得很高兴,觉得我他妈就是谈了个女朋友。

「天啊儿子…」她甚至把餐盘往前推了老远。这是她决心一定得问出我点什么后的顽固。「这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姑娘长什么样儿?」

「没什么姑娘老妈。」我眉心刺痛的很,下意识皱了眉希望它能变好一点。「相信我,我可没交什么女朋友。」

「是个男的也说不定,卡露拉阿姨。上次我还听见艾伦通电话时,亲昵地叫那边“我亲爱的先生”。」

「行了小屁孩子!闭上你的嘴吧,算我求你了!」

米卡莎住了嘴,依旧若无其事地吃着自己的那份晚餐。我随手丢掉了刀叉,手掌敷着额头,太阳穴上的青筋跳动的厉害,每跳一下都震的我生疼。米卡莎这姑娘的眼睛和耳朵是真毒。我必须得承认这一点。

我勉强糊弄了我的母亲,还算说得过去。我佯装我在找一份公司的工作,以便我毕业后可以直接上任。我没跟我的母亲提阶层的问题,尽可能少的让我的话里少出现点“资产阶级”一类的字眼,省的她心事重重。

我对利威尔的“见见世面”上了瘾,沉溺在了石油大亨的角色扮演游戏里不可自拔。我老是日夜想象着这些场景,甚至会在空闲时间去专门探索和请教他宴席上的各样活动,以及它们的对应礼仪,并且无比期待着能在下一次上宴席露面。

一个礼拜后,我的请求终于得到了上帝老爷子的许可,能让我再去一次那鬼地方瞧瞧。我缠了他好久,还学着那些贵族讨好对方的把戏,亲了他的手背。我软磨硬泡,终于打动了他。

我表面上即便装的甚是平静,私下脑子里却开心的炸成了一朵花儿。我表现得真是极其友善,可以说多少在会场里出了点风头。

会场里还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堆手里拿着十字架的,上了讲台全都像疯子一样地说着“信徒永生”。一些天使装扮的孩子从包厢里赤着脚走出来,其中一个小孩不留神儿踩了地板上的奶油渣,弄的脚底板又滑又腻,尖声咒骂着“主会给予惩戒”。真伟大。

我跟他跳了一会儿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起初我糊弄自己大概是肾上腺激素分泌导致的,但我越跳越不自在。这就十分诡异了。我实在耐不住性子,开始偷瞄起周围的情况来。接着我锁定了目标。一个估摸着正值中年的男人,端着酒杯假装喝酒,两只蓝眼睛却鹰似的剜过来。我打了个激灵,凑到他耳边寻求安慰。

「有人一直朝着这边看。」

「谁?」

「那个穿一身白,金头发的。像是个英国人的家伙。」

「在哪?」

我朝那个人稍稍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但他正巧背对着那人什么都瞧不见,故意回头又会打草惊蛇。我扶着他的腰,左脚向后撤了一步,逆时针转了一圈儿。他很是聪明,十分配合的借着旋转瞥那人了一眼。

「那是史密斯伯爵。惊奇吗?他可是最正经的贵族小孩儿。」

「你们认识?」

他深思了一会儿,就好像在衡量他们之间的交集能不能称得上“好哥们儿”。但是我就用不着想这么长时间。要是谁问我有没有要好的朋友,我绝对脱口就是“跟那班子废物东西要好的全他妈是恶魔”。

「还算说得过去。」

「你怎么不去跟他打个招呼呢?」

「我的上帝…得了吧。」他露出了嫌弃的要命的表情。「他简直是只老狐狸,人又机灵得很。」

「机灵?」我抽空又瞅了一眼那个伯爵,发现他的发线已岌岌可危。「日夜操劳、过度用脑地快成了个秃子?」

「如果他的耳朵够灵敏的话,他一定会找人把你从这儿扔出去的。我敢打赌。」

舞会结束后他交代我别到处乱跑,自己却溜出去满场的窜。我在端了杯柠檬水来喝,只是这几秒钟的时间里我就连他的影子也找不见了。

我问了几个酒侍才知道他跟着那个史密斯伯爵走出了会场,跑去了后门。我完全不熟悉这里的建筑构造和线路,就碰运气随便选了一条走廊。可喜可贺。我给迷了路。

这条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还很昏暗,只有寥寥几个台灯。一扇看上去有点厚重的红杉木门架在我跟前。我听见门后面有人说话的响动。我玩心大发,于是很没形象地贴了上去。

「你怎么能跟他勾结在一起。」

「埃尔文。什么叫“勾结”。」这是利威尔的声音。我为自己的歪打正着喝彩了不知多少遍,又接着听下去。

「我想不必我来解释。」男人语调似乎动了怒,用他绅士的礼节堪堪盖在这细微的感情波动上。「你的文化课不可能堕落到这个份儿上。」

「你这话可真教人高兴。」我仿佛看到了他撇了撇嘴角,眼睛朝着别处飘忽、兴致缺缺的模样。

「我可从来都没听说过什么新起的石油大亨。还是个毛头小子。」
看来这个叫埃尔文的比那个资产阶级的老资本家脑子灵光。我暗自嘲笑那个老妖怪蠢,还在心里夸了夸这个叫埃尔文·史密斯的。

「相信我,他只是图你的腰包、你银行账号里朝上滚动的数字。那数字底下的撇越多,他就越为之痴狂。」
我听着这话皱了眉头,隔着扇门听得更留心起来,又转念把他的话按进脑子里嚼了一遍,忽然觉得这人似乎误会了些什么。

我筋骨酸痛,后脖颈跟让人揍了几拳似的。我直起腰像个小老头一样在自己肩膀上锤来锤去,希望这样可以锤开我肌肉里的混账乳酸。

他俩也没再讲什么有意思的话,利威尔老是拒绝跟他谈,叫他别多管闲事儿,我也巴不得埃尔文·史密斯该省省的就省一省,别像个老妈子一样跟他关系“还说得过去”的老朋友叨逼叨。当然我亲爱的先生说的要比我委婉了许多,不过在我听来都一个意思。

我不经意间低声咒骂了一句“竟是些垃圾”,试图从心里把这个天杀贵族的臭嘴堵住。好巧不巧的这个破地方的隔音效果不怎么样,他俩竟一声不吭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恨不得马上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好吧。他来找你了。」

史密斯伯爵这句话听着比之前的任何一句都清晰,我怀疑他是故意出这么大声的。直觉告诉我我该跑路了,于是我扭头逃离了走廊。

我刚一转身,就看他从廊道快步冲了出来。我上前去接应他,他径直走到我面前,还拽着我的胳膊又朝前迈了几步,蹙着眉压低了声音,生怕让其他人听见似的。

「你在做什么。」

「嗳,这个史密斯伯爵可比那个老家伙聪明多了!」我咧嘴笑到。「看来他发际线高的还是挺值得的。」

这次他没想之前一样心情舒畅地叫我严肃点,好像我又做了什么荒唐的事儿一样,他显得挺着急的,话憋在喉咙里愣是一个字儿都吐不出来。我以为他会教训我,但他到底还是没有。大概是因为我曾经跟他顶过嘴,说话难听又引得他心里难受,这次他就干脆利落的不再指责我了。

「你一直在门外吗?」

「我打听到你跟那个史密斯伯爵单独出去,我…挺不放心。所以想跟过去看看。结果我迷了路,绕到了右边儿的那个门,正巧你跟他就在旁边。」

我还想继续跟他闲扯听他们讲话的心理历程,但他神情复杂的打断了我,告诉我他准备跟侍者打个招呼开车回家。

他送我到运河浮桥后停了车,我在车里腻了一会儿,想跟他在一块多待几秒钟。上次他把车开进贫民区,理所当然的受了一堆恶毒的眼神。自此之后,他就跟有了心理阴影一样死也不跨过运河,到河那头瞎转悠了。

他从主驾驶上下来,合死了车门。我下了车,又想起了那伯爵说的狗屁话。

「我没奔着你的银行账号去吧。你周围的这些人怎么净在瞎扯。」我其实压根没把偷听放在心里,想当然的把一切当成今天宴会的调味品,心情好得很。我戳了戳他的肩头。「嘿。你怎么不跟他解释清楚呢?」

他看起来挺疲惫的,几欲讲点什么,每次都是深呼一口气后硬生生的卡住。最后他放弃了挣扎,摊摊手接上了我的话。

「好吧。你想让我怎么解释。」

「我根本不是个搞石油的。」我以为他忘记了这个他瞎编出来的身份,好笑的扯了一下嘴角。「那秃子说对了。」

「那你自己去跟他说!」

他突然发了飙,使劲儿扯下自己脖子上的领带,顺着车窗户甩进车厢里。我被他吓了一跳,立马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不明白他怎么翻脸比翻书还迅速。

「你去告诉他、你压根不跟他一伍——也无所谓,他早就怀疑你了。你就跟他摊牌,说你连原油蒸馏都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也没参加过一次投资,拍卖会上连你的一根毛都瞧不见。你就是个穷光蛋,连商学院大门都没迈进去过的街头的混小子,一个发神经的无产阶级!」

他的那话直接掐住了我的呼吸,我没想到他会提及这些。我左手小指抽搐了一下,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甚至有点怀疑我神经太敏感听错了。我花了很大的力气让自己出声。

「你说什么?」

他脸上保持结尾时恼怒的余韵,恍惚了几秒钟后反应了过来。

「艾伦…听我说。这不是我想说的,我没那个意思。」

「不…」我摇头。麻木在这座浮桥上,不知道自己是习惯了还剩一月的寒冷,还是忘记了寒冷。我逆着风,不确定他能不能听见我的声音。「你明知道我最痛恨这些东西,可你今天却硬是把它说了出来。所以这才是你心底里最想说的。」

我尽可能的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忍着鼻腔里酸溜溜的恶心感觉深深吸了口气。

「无论我多努力地想跟上你,看看你一直呆着的世界,见识一下自己没体验过但的的确确存在着的东西,无论我的探求心有多深沉,我还是那个我。在你眼里的…在所有资产阶级派眼里的…那个粗俗的无产阶级浑蛋。这就是你心底里一直想着的东西,对不对?」

「但你一开始——」他极力地表达自己,憋红了眼角。我知道他在尽力地不要惹怒我。「你一开始的时候、要的不就是钱吗?拍摄了照片,还说要寄给报社。」

我拿出对待小孩儿——我表妹米卡莎的气量,强压着怒火,却仍旧感觉到了血液直冲大脑的闷痛。我逼着自己赶紧思考,赶紧分析他说的话里究竟包含着什么意思。

「所以、是因为那些照片。」

可能他一直没说出口的东西就是这些。一切都串联起来了。我翻出自己的手机,找到了那几张照片。我把手机举到他面前,他只需要抬一抬眼就能看见。

「不就是因为它吗?」

我选中了这些照片,当着他的面按了删除键。我再也没有了他的“把柄”。即便我跑到大街上,窜进满是高层人士的繁荣区,高喊“利威尔·阿克曼是个心理变态的异装癖”也没人会搭理我,更别提那帮脑子有病的记者。他们会把我抓起来,朝我脑袋上扔臭鸡蛋,再把我连同这些鸡蛋一起关进疯人院。

「现在没人会知道你的秘密。我不会再要你一个子儿…你给的太多了。感谢您先生。」我垂下胳膊,将我的手机握在手里,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眸。「再见,我的先生。」
/
/
/
/
真对不住埃尔文…次次都是他最受伤。
#
“这俩人的炮灰这种角色我不要再当啦!”
“这样下去连团长都不干啦!”
埃尔文这么说到。(x)

评论(2)
热度(50)
© 微风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