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秘密(7)

※艾伦第一人称
※人物和人际关系操作
※是科技不太发达,贫富差距有点大的时候
※※不存在任何形式的歧视



我跟他在窗外鸟叫第一声的时候神奇的相继醒来,只睡了没几个小时。我们相继看了对方一眼,都没好意思再睡去。我愣愣地望着天花板,试着回想起昨晚的一些事情。

「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资产和社会地位决定一切。文化掌握的程度、艺术的追求,都是衡量一个人素质高低的唯一标准。所以紧接着便出现了无产者奴役、不洁的说法。」

他忽然自顾自地说道。我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说这种东西,但是我在他说道“资产阶级”、“无产者”时下意识的直棱起了耳朵。

「但那不是绝对的。」我费力地听他讲完,翻身坐起来。「他们扭曲了自己的认知,把平民全都一棒子打死。」

「你该试着去理解他们,而不是打心眼儿里仇视他们。要知道任何事物用不同的角度去看都会变得不同,更何况是阶级之间的矛盾。」

「我不明白。」 我拒绝吸收他说的每一个字,腹腔里憋着团火一样灼烧的辛辣。「理解他们?那谁能理解理解我们。如果说理解就是任由这群人往你脸上啐唾沫,那我宁愿永远不去理解。」

「你不能这么偏激地分析事物..」

「是我的错!你总是在说是我的错!你就是在维护你们的利益,你们这些“高阶层人类”的利益!」
我不知被牵动了哪根神经,翻身下床光着脚站在地板上,也不管自己赤裸与否。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从没想过别的一套,你只是按着自己来,怎么高兴就怎么干。我能跟你躺在一张床上,没准儿也是你一时兴起的。因为我会闲扯,争扯些你们这儿没有的狗屁玩笑,干些你们不敢干的浑帐事儿。我糊弄了一个两礼拜就能赚够我家全部积蓄的资本家,在全是有钱人的晚宴上冒充石油大亨,敬酒时突然站起来说是要去撒尿。我受够了先生,别再让这种操蛋的事儿发生了。钱我他妈一个子儿也不要,放了我吧成吗?」

「我要是真图你嘴里一串接着一串的玩笑话,我当然可以雇一卡车的喜剧演员,天天讲这种玩笑给我听。早上听一遍,中午听一遍,晚上当睡前故事再听一遍...我还用专门把你弄来浪费我的时间?」

他披着一块褐色的毯子,盖住了大腿。我看着他,把他说的东西在脑子里回放了不只一遍。

「你是说..」

「剧场里的狮子都比你有意思。」

「我很抱歉,真的。我太傻了!」

我重新爬上床把他搂进怀里,亲了他的脸。他低垂着眼久久凝视着我。我握住他的指尖,把它们抵在我的鼻梁上,闭了双眼。

我再醒来时天已乍亮。我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在房间里寻找着时钟,因此有幸细细观赏了一番他房里奢华的摆设。当我成功找到钟表,并意识到现在是午餐时间的时候,我那被酒水滋润了一夜的可怜的胃委屈兮兮的叫了几声。

他侧卧在我左边,额头和鼻梁贴着我的胳膊。他还在熟睡,安心地闭着双眼。一根断发落在他的鼻尖上,我小心替他拿开。

一小阵敲门的声音过后,他醒了过来, 睡眼惺忪。我知道那是他家的管家在催促午餐。想到管家早晨大抵已喊过了我们却没一个人回应,我便觉得抱歉,立马翻身下床穿了裤子开门。

管家见我愣了两秒,我告诉他我们会吃午餐,管家很耐心地跟我说餐了厅在房子的位置,还嘱咐了他家主人酒后的诸多不宜,我一一应了下来。

「我实在是不愿下楼了艾尔德。」他挺费劲儿爬起来,似乎还有点昨夜酒的后劲。「可以的话帮我送到房间里吧。」

我看着这个叫艾尔德的管家绅士一样行了个礼就下楼去了。我合上门,他又一次瘫倒在床上。我掀了他的被子坐在床沿上。

「怎么,您还想赖床吗先生?」

「也不看看是谁干的好事儿。」他说完懒懒的舒展了下身体,在细小的布料磨擦声中翻身趴下,面孔埋进团成槽乱一团的被子里。「动动你的手臭小子。我的腰快酸成个柠檬了。」

「可柠檬是黄色的。还滚圆滚圆的。」

「能别再深究了吗?」他白了我一眼。「赶紧点儿。」

「遵命遵命。」

我替他揉了后腰,在他房里蹭了顿他家主厨亲手烹饪的食物,当作这天的午餐。在他的饭桌上,无论是培根火腿还是芝士煎蛋,甚至只是一匙专门涂在面包片上的杏梅子果酱,对我来说都可以堪称是一生仅有美味。

就好像我每动一下手指头、每汲取一点混有香味儿的空气,眼前的东西就会溜走一样。我小心翼翼地对待这些东西,将抹刀上甜滋滋的橙红色浆体抹在一片软面包上。

他还很有心的让艾尔德领着我四处转了转。等我游遍了他家的宅子,在他的花园里逛够了,我便飞似的回去找他。餐具被仔细的收拾妥当了,相对贴心的摆了果蔬拼盘。他在画架前站定,安静的在画布上勾画。他没看我。我关上房门。

「你喜不喜欢学校?我是说..关于学院的这一类玩意儿。」

我走过去挑了块儿漂亮点的水果填进嘴里。
「学校简直教我腻烦透顶。」

「我知道它腻烦透顶,我问的是你痛不痛恨这些东西——我想知道的是这个。」

「说不上痛恨。但是我不喜欢。」我很诚实的交代。

「可是我痛恨它。我痛恨我在它们地盘上所呆过的每一秒。」他瞳目中揉杂着混浊的色彩,画笔蘸了颜料点着画布。「不仅是学校,艾伦。我甚至痛恨这个城市,痛恨电梯,痛恨我脚下站着的土地。你真应该去商学院念书试试。里面全是些伪君子。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读书,以便将来可以买上一辆保时捷。人人都在用嘲讽的语气谈论“下流小集团”,人人都觉得自己理所当然的是独居的金钱豹。」

「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了…」

我感觉这气氛有些不妙,在他阴郁的语调里别开了视线,再望向他时我彻底后了悔。他灰蓝调的双眸便如同那千年的矿藏,亦犹如深沉的海底。我失足跌落,深陷其中。紧接着我胸口一阵闷痛,这股痛扯着我的心脏瓣膜,连着我的气管和食道,由我的胸腔内部向外,钻开结缔组织,撕裂我的肌肉,妄图冲出来与我的眼珠会会面。

「别提这个了先生,您真无趣。咱们可以换个话题。」我放轻松了语气,努力不让他听出什么差错来。我绕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腰两侧,就好像我们跳舞的时候。

「别提保时捷还是什么路易威登。比起混账汽车,我宁可买一匹混账马。烈马。西部牛仔的马。还有一件事,先生。您画的可真棒。告诉我您真实的身份其实不是资产阶级高薪族,而是个著名的画家。」

他放下画笔和调料盘,转过身来小声哼笑,中、食指的第二个关节夹住了我的鼻子。

「你为什么总是显得这么不正经?」

「但您知道我心里还是挺有数的,对吗?」我不自觉的勾起嘴角。「来做个选择吧。如果你允许我吻你,你就放开你的手。相反的,不放就是不同意。」

「那就这么待着。」

「这是不可能的先生。我是说我吻你是早晚的事儿。你迟早得去吃晚饭,或是去洗个该死的澡。除非你能把我一块带进你的浴室。」

「真无聊,艾伦。」他罕见的撇了撇嘴。

「那什么才叫不无聊呢。」

「比如说…」他放过了我的鼻头,手却并没着急的离开。他的指尖凉凉的向上划过我的鼻梁。「抛开那些多余的蠢话,直接来吻我。」

我不作任何思考,按下他半抬的胳膊,捧着他的脑袋吻下去。他的身后,是夏尔丹那吹肥皂泡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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