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病

※病患x医者
※利威尔第一人称
※操作/艾伦为了增长存活时间而壁化,代价是释放后细胞的癌变,分裂和生长。/以此为前提







「你为什么拒绝治疗?」

护士长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是03病房出问题了。现在我面对满瓷砖的棕黄色汤药和半溶的胶囊已经习以为常。

「我听说化疗会掉头发…」他神秘的笑着。「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拒绝这项治疗的患者不多见,基本是年近古稀的老人。他从接受治疗的第一天就很奇怪。每个护理过他的护士都评价他精神有问题。但他却能熟练且合乎情理地说「请」、「谢谢」和「对不起」。

他两个手指揉捏着自己的一小缕头发,似乎在想念什么美好的事。

「我从那鬼地方回来的头一天就想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可你拒绝了…」

他微笑着理了一下头发,从床头的小柜子上掐起一根亚麻色的细绳将脑后散开的头发绑了起来,然后看向我。

「其实你很喜欢我这样,对吗?」

他露出哀伤的表情,同时期待着我说出点什么。我听见他满嘴说着胡话。我听出他在极力地传递给我什么讯息,但我确实无法理解他说的那套东西。我心里涌起厌恶的同时,想到了他在癌症威胁下的、可能存在的心理压力。我感觉他在不停地讲述着他与另一个人的故事。或者,那个人只是他单纯的想象。

我只是皱眉。

他愣一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向后靠在已经支起的靠垫上,把胳膊搁在了床边。这是他一贯的做法,我也知道这混蛋做了什么。

我把写字板甩在床头柜上。卷起起袖口。蹲下。他手背上有几条细细的血丝,还有几滴透明的水珠。我重新给针头消了毒,放了空气,照着他原来的针眼扎进去。

我给他扎针的时候,看到了他手背上的其他针眼。起码有六个。颜色也开始变深。

「真娴熟。」他感叹。「昨天的那个是实习生吗?下手可真狠。我大体数了一下,她扎了三次。」

「之后会熟练起来的。」我撕下几段医用胶带,用来固定针头。

「不要乱动。如果你无法保证,我可以用对待小孩子的方式,在你手底下黏上药盒。」

他低低地笑出声,叫我别再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如果你保证不乱动的话。」我又强调了一遍。

他乖顺的点头。我调了一下滴速,瞄到了地上的一片狼藉。

「我叫他们来清理。」

「医生。」他叫住我。我站着不动,他以种奇怪的声调接着讲。「如果我明天就会死去,你会伤心吗?」

我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说不上来。

「大概吧」我只能这么回答他。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一字一顿的,像是在纠正什么。

几天后,我发现他的身体有了些细微的变化。他体内的癌细胞突然减缓了分裂,神奇的处在一种相对平衡的状态。我从未见过这种现象,于是加勤了对他的看护。

「你能带我出去走走吗?」

他像个幼儿一般趴在窗口。半晌,忽然扭过头来对我说。他双眼发光。我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珠并不是灰色的,而是金色的。

他的情绪十分高涨,与前几天判若两人。他待在病房里时,帘子总是被拉的死死的,显得非常阴沉。而现在他处在阳光里,我看着他深棕色的头发,竟在庆幸他当时没有同意做化疗。这个人从前一定是个开朗的家伙,而且没有现在这样的神秘感。我想。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停在我面前。「可以吗?」

「不要回来的太晚。」我提醒他。

「放心。」他踏进森林。「我认得那个地方。」

我跟在他身后,森林再深处地形就有些崎岖了。坑坑洼洼的泥地差点就把我逼疯。

「当心!」

他突然咆哮,而我一脚踩空。一块稍大的石头砸在了我另一只脚的脚面上。我下意识朝前伸手,他拽住了我,用力把我拉到了牢固的平地上。

「你还好吗?」

他急切地询问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抱住我。我后退几步,跟他拉开一段距离。

「这有点突然——我是说…我有点被吓到了。」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所以刚才的那个是什么?」

「捕兽夹。」

「捕兽夹?」

我感到惊奇,因为政府禁止捕捉野生动物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按道理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他在一处稍凸起的土块前忙活了一阵,小心吹开它上面的一层土。金属色的捕兽夹露了出来。

「这个用来捉什么?」

「斑鹿。这里常常有斑鹿出没,猎人会用这个捕捉它们。」他把捕兽夹重新藏好,在上面放了堆草,使它看上去自然些。「小心脚下。踩着我的脚印走,我能保证你的安全。」

我跟着他穿过了一片森林,来到一块草地上。我沿着他走过的痕迹一路过来,真的再没碰到捕兽夹一类的东西。

「我们到了。」他回头朝我微笑,紧接着指给我看。「那里就是。」

我走近仔细分辨,那竟然是一座巨人石雕!

那座石雕上面爬满了青藤,还有绿色的苔藓,摸上去滑滑的。我专注于惊叹这巨大的艺术品的时候,他悄悄走到了石雕的后面。我不想走丢,所以跟上了他。绕过拐角后,我看见他蹲在一块墓碑前,沉默不语。

「他已经沉睡了两千年了。」他用手抹去碑上的灰尘。「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他活过来了。」

「抱歉。」他抬起头对我微笑。「我错把你当成了他。」

我想说点什么,却喘不过气来。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我会跟你回去的,医生。」

他依旧笑着,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之后,突然捂住嘴巴剧烈的咳了起来。片刻后,他恢复了平静,缓缓移下了那只手。但紧接着就愣在了原地,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我觉察到了异样,扯住他的手腕。他掌心有块红色,暗红色。暗的有点发黑。我赶忙扶住他。

「感觉如何?哪里痛或者哪里不对劲吗?」

他呆呆的看着我,不说话。

「嘿!说点什么!」我怒斥他。但他突然伸手搂住了我。

「医生…真是见鬼了医生…」他开始哽咽。「你可真像他…」

我在他睡去时给他做了检查。他体内的癌细胞依旧在无限增值,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迅速吞噬着健康的细胞。且正常细胞的各项机能也随之下降,甚至连呼吸作用也在相应的减弱。

情况糟糕到了极点。而且现在做药物抑制治疗也已经晚了。我似乎一眼望到了他人生的尽头。

「医生。」

我几乎习惯性的扑了上去。

「没问题的。没什么大碍,你只需要好好休息、按时服药,一切都会——」

「我知道我要死了。」他似乎已经看淡了死亡。「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你说吧。」我应答。

「哪天我死了…」他望向一墙之隔的远方。好像已经看到了远方。「就请在我死后,把我埋到他在的地方。」

他支起身子,在我手里塞了一样东西。我摊开手掌,是一把钥匙。

「拜托你保管它。」

他重新躺了回去。我替他盖好了被子。

「医生。」他轻轻的呼唤。我弯下腰。他摸到了我的手腕,然后握住了它。「你真的很像他…」

几天后,护士长慌张地跑进我的办公室。

「先生!03病房他——!」

「不用再说了。」我打断她。「我知道。」

我都知道。

至今为止,我仍然觉得他有些精神疾病。但是我相信了他,我相信那墓里有具尸骸在里面足足待了两千年。他在03病房停止一切生命活动的时候,我的脖子上还挂着他给我的那把金色的钥匙。

我将他葬在那座墓的旁边,但是我没有履行对他的诺言。我摘下那钥匙,把它放在了那座墓的墓碑上。

我后退一步,祈祷他们能在下一个两千年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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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具体来说是
※巨人时期艾x现代转生医者利(无前世记忆,直到最后也未想起半点关于从前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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